《赎罪》(Atonement),骨牌效应般的毁灭

p1318244496.jpg   1935 年英国乡村,时值盛夏,酷热难当,美丽的古堡大庄园花木扶疏、绿意盎然。塔利斯家族的大儿子里昂今日即将返回家园,贵族庄园上上下下均为此事忙碌着。文采极佳的 13 岁小女儿布里奥妮Briony (西尔莎·罗南 Saoirse Ronan 饰演)正认真的用打字机创作一份剧本,以当作欢迎大哥返家的礼物。她把剧作拿给母亲观看,获得极高评价;她再把剧作拿给姐姐塞西莉亚 Cecilia (凯拉·奈特莉 Keira Knightley 饰演)看,姐姐也真心赞美。   布里奥妮将剧本中的角色分配给来庄园作客的三位姐弟来饰演,双胞胎弟弟却不领情,哄哄嚷嚷跑着要去游泳。布里奥妮无奈,望向窗外,却看到塞西莉亚和家仆的儿子罗比 Robbie (詹姆斯·麦卡沃伊 James McAvoy 饰演)两人在池塘边争拿着一个花瓶,后来,塞西莉亚潜入池塘中又全身湿漉漉爬起,两人神情既腼腆又愤然,之间酝酿着一股诡谲氛围,布里奥妮犹如观赏着一出不知所以的默剧,却又隐然捕捉到两人之间的情愫。   原来,为了欢迎大哥里昂返家,塞西莉亚在花园中摘了一些花插入花瓶,此时,她瞧见从剑桥大学放假返乡的罗比正在庭院中工作,于是她拿着花瓶经过罗比休息处与他攀谈,两人边谈边走向池塘。塞西莉亚对于罗比选择读医学院,将来还要继续六年的学业而心生苦恼,但罗比却不知她的心意而惹恼了她。两人在池塘边争拿花瓶时将花瓶的手握把拆掉,其中一个掉入池塘,当塞西莉亚潜入池塘捡拾再出现时,全身湿透曲线毕露,罗比看直了眼,塞西莉亚则拿着花瓶生气的走回大厅。   罗比惹恼了塞西莉亚甚是懊恼,他返回自家后急急忙忙用打字机要写出心中的歉意,无奈一直辞不达意,听着唱片流泻出的爱情歌剧,罗比恍惚之间入梦中与塞西莉亚相聚,醒后在打字机上写下一段咸湿的告白,之后愕然失笑放置一旁,决定亲手写一封真诚的道歉信。待罗比穿戴整齐准备去庄园参加里昂的欢迎晚宴,他拿起其中一篇放入信封,开心的往庄园方向走去。   到达庄园前,罗比看到草原中的白昂妮,于是商请布里奥妮为他送这封信。待布布里奥妮飞奔而去时,罗比才惊觉自己放错信了!情窦初开的布里奥妮也曾心仪罗比,她忐忑着心却毫不犹豫的撕开信封看了这封不该看的信,看过后赶紧将信丢给塞西莉亚,奔向已返家的大哥里昂怀抱。   看了罗比大胆告白信的布里奥妮,震撼之余将此事与双胞胎的姐姐萝拉 Lola 分享,两人赐与罗比「色情狂」的封号。布里奥妮换穿晚宴洋装后下楼,经过书房前,看到了一枚闪闪发亮的饰品,定睛一看,是姐姐塞西莉亚的发饰,弯腰拾起之际,却听到书房中有人在说话。她悄悄开了门,轻轻的走向最尽头的书房,映入眼帘的是罗比与塞西莉亚两人几乎「黏贴」在书墙上的一幕,此情此景,让布里奥妮脑中轰然作响,又惊又吓无法言语。   p1100929924.jpg   当罗比惊觉放错信之后,尴尬的走向庄园拉了拉门铃,应门的是一身亮丽青草绿性感晚宴服的塞西莉亚。塞西莉亚开门见山的说布里奥妮看了信,罗比抱歉他放错了版本,随后,塞西莉亚带领罗比走进书房。塞西莉亚看了大胆的告白信后卸下心防,对罗比说出自己一直在乎他的真心话,眼眶含泪楚楚动人,此举触动了罗比的心,使他抛开礼制情不自禁吻了塞西莉亚。真心的吻启动了蛰伏许久的热情,霎时你侬我侬,云雨巫山,在喘息声中,塞西莉亚惊见愣在书房中央呼唤「塞西莉亚」的布里奥妮。   导演乔·赖特 Joe Wright 将同一段剧情分由布里奥妮所见与塞西莉亚和罗比之间的互动两方进行,你会从布里奥妮的眼中看到事情发生的局部,再由塞西莉亚和罗比之间的互动看到事情的真相。因此,从布里奥妮的眼中所见并非事实的全貌,再加上她青少女的敏感与自以为是的想像力,于是,造就了事实之外的假象与谎言。   看了露骨的信件又亲眼瞧见罗比对塞西莉亚做了「侵犯」动作的布里奥妮,心中起伏不安又对罗比气愤不已。三人走出书房后,一起进入大厅参与大哥里昂的欢迎晚宴,席间尚有里昂的富公子朋友保罗 Paul 。   当大伙儿开心谈笑之余,却发现双胞胎兄弟不见人影,后来白昂妮找到他俩要离开庄园的字条,所有人都到外面去找寻这对兄弟。布里奥妮拿着手电筒一人往湖边找去,过了不久,她听到奇异的声音,趋前一照,赫然发现一西装毕挺的男子身体压在双胞胎兄弟的姐姐萝拉身上,受到灯光照射的男子立刻逃跑,布里奥妮来到哭泣的萝拉身边,轻声安慰萝拉并斩钉截铁述说那男子一定是「色情狂」罗比,惊吓过度的萝拉疑惑之余也认可了布里奥妮的推论。   警察获报后,快速的来到庄园做调查。布里奥妮信誓旦旦的说明她确实看到罗比,还特别找来罗比写给塞西莉亚的信件作为品行不端的佐证,母亲相信了布里奥妮,连警察也相信了,就算塞西莉亚对警察说明布里奥妮很会编故事仍无法帮罗比洗刷罪名。走了大老远而找回双胞胎兄弟的罗比,一返回庄园就莫名其妙被以性侵的罪名逮捕,塞西莉亚无助的看了被戴上手铐带走的罗比,悲痛万分。   过了三年半,第二次世界大战烽火四起,罗比选择去打仗取代监狱生涯。上战场前,他终于与塞西莉亚有了见面的机会。塞西莉亚因家人的无理与无情,断送罗比的大好未来,故与家人决裂,自己搬到小公寓,当护士自力更生。两人相见,眼神饱含委屈与思念,紧紧锁住对方,对望的几秒之间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   塞西莉亚温柔的轻握罗比的手,却被罗比轻轻推开。属于两人的亲密时刻仅有三年多前在书房的短暂缱绻,罗比不能确认塞西莉亚是否仍在乎着两人的恋情。塞西莉亚坚定的、多情的呼唤罗比「回到我身边come back. come back to me」,她轻抚罗比的脸颊,充满爱意,罗比防卫、冰封的心终于融解。塞西莉亚搭巴士回医院前,两人约好等罗比休假时一起去朋友的海边小屋度假,并将海边小屋的相片交给罗比。巴士来了,塞西莉亚与罗比相拥而吻,期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   p1887820348.jpg   罗比随着军队来到法国作战了半年后,英军溃败正准备搭船返国。和英国军队走失的罗比与另外两位军中兄弟往敦克尔克港口方向前进,途中遇到好心接济他们的法国人民、看到了一群女学生的尸体。拖着疲惫的身体,罗比念兹在兹要返国与塞西莉亚相聚、结婚,常常拿出海边小屋的相片,让想像聚焦,期待美梦成真。   塞西莉亚离家当护士,与家人断绝关系后约五年, 18 岁的布里奥妮(萝玛拉·嘉瑞Romola Garai 饰演)也选择当护士而舍弃就读剑桥大学。因为年纪渐长的布里奥妮,终于体认到当年自己指认罗比犯下性侵罪,是多么粗率而不负责任的恶行。她让两个相爱的人充满痛苦又分隔两地,战乱时期两人是否能再相见是未定数,她的罪恶感与时俱增,心中存着赎罪的心照顾病患,有一天还将一位病患看成了罗比。她写信给塞西莉亚,诉说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让她日日夜夜笼罩于悔恨之中。   罗比与两位弟兄终于走到海边,兴奋的心情尚未成形,就被触目所及的伤兵、残兵与战争后的萧条、寂索给击退。一个个军人如行尸走肉在沙滩上缓缓前行、在战场上尽忠职守的马匹等着被一匹匹枪决、海边原有的游乐设施如受千百年的风雨侵蚀般颓疲破败…… 那景况无预警的摄入眼眸,如千万支针刺入心脏一般,苦痛完全无法抵挡。   p1887861777.jpg   时光倏忽而逝,布里奥妮已成垂垂老妇(范尼莎·雷德格雷夫 Vanessa Redgrave 饰演),她是一位知名的作家,正要发表第二十一本小说《赎罪》。接受访问时,她坦承自己得了绝症,这是她最后一本小说。也正因为如此,她终于有勇气将这本小说写出来。这本犹如自传的小说,将她十三岁时所犯下的错误充满悔悟做了彻底的反省,也将此错误永远无法抹去造成他人的痛苦事实做了诚实的叙述,更坦白不讳此错误之不赦,因为就算她做了再多的补救也无法替自己赎罪。   当年,十三岁的她确实看到性侵萝拉的男子,那人不是罗比,是理昂的朋友保罗。当她十八岁,知道事情严重性时想做挽救,一切已经来不及,萝拉嫁给了保罗。1 940年6月1日罗比在撤退当天因身上伤口发炎恶化引发败血症死于布雷沙丘海滩;1940年9月塞西莉亚躲避轰炸时死于贝尔罕地铁站。懦弱的她未亲自向他们道歉,阻碍了姐姐幸福的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只能在小说中帮他们编织美丽的未来。小说中的罗比与塞西莉亚,熬过战争的摧残之后相聚、相守,两人住在那栋海边小屋,幸福、快乐、满足。 影片中尚虚拟了一段布里奥妮去见塞西莉亚的情节,当两姐妹在对谈之际,房门打开,竟出现了罗比。罗比认出布里奥妮后情绪失控,指责她的狠心,控诉她的无情。我们常认为孩子是纯真的,但早熟的孩子无法明白成人的感情世界,在懵懂之间却会做出丧心病狂的判断,甚而杀人于无形。   这是一个让人哀恸逾恒的爱情故事,看过电影后经过好久仍然伤心。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幸抑或不幸?至死不渝的爱恋,让平凡变成永恒,是幸;含着无限的悲伤与不甘闭上双眼,是不幸。罗比与西希莉亚在事情发生后的三年半相见,短暂会面交谈后,巴士载走西希莉亚那一刻就是两人的诀别时刻。但当时。两人仍怀抱着未来即将相守的美好愿景啊!   这部电影改编自同名小说《赎罪 Atonement 》,作者是英国小说家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 ,故事架构复杂庞大而完整。导演乔‧怀特 Joe Wright 真是拍文学著作的高手,以交错的手法从白昂妮的角度重塑整个事件。当罗比与塞西莉亚两人再也无法相见的残忍结局在末段呈现时,直叫人痛彻心扉。音乐以各种打击声为主轴,如:打字机声、丢球声、电灯开启声 … 衬着沉缓悲伤的弦乐贯串整剧,获得当年奥斯卡最佳戏剧片音乐奖。   本剧的演员精准的演出每个角色,汇集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大能量。尤其是饰演布里奥妮的三位老、青、少演员,将不同阶段的布里奥妮其不同心思与感受做了极佳诠释,让这个贯穿六十年的角色具体又鲜活。凯拉·奈特莉与詹姆斯·麦卡沃伊两人情感戏极度契合,化学效应直飞云霄,书房的情爱戏堪称经典。两人如痴如醉的神情、双唇与双手的摸索、充满欲望的喘息声,在柔和光影中堆叠出两人的激情,虽没有特别裸露,却将情欲的张力拉拔到最高点,我相信此段已建立典范。也因这些优秀的演员,让此出影片有了不可抹灭的璀璨地位。   p1887872541.jpg p256258619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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