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星际迷航》颖评心得,难以进入新时代的漫长迷航

如果说六零年代Gene Roddenberry的Star Trek TOS是为第一代,八零年代由Rick Berman领军制作的TNG、DS9、Voyager和Enterprise是为第二代,那近两年Alex Kurzman名下的Discovery和Picard就算是第三代的Star Trek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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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代之间当然因年份缘故会有风格上的变化,但在宇宙观的设定如何影响故事更是核心所在。如TOS的故事年代23世纪透过类冷战的设定,不断透过企业号的冒险去声明未来的人类会有更美好的可能。而TNG初期由Gene Roddenberry设定的24世纪则是已经来到了高科技的美丽乌托邦,人类再没有冲突、战争、岐视、贫穷,这当然造成了故事创作上的困难。   于是Rick Berman和制作群在Roddenberry年事渐高淡出制作后进行了风格上的改造,更着重在角色性格刻划与彼此互动,并加上复杂的星际冲突与外星威胁,大致上和原本乌托邦未来的想像保持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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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延续同一宇宙的DS9、Voyager则是将星联军官放到边境或化外之地,透过外来的价值冲突来考验所谓的「星联价值」,甚至在DS9结束于一场大战后,星际舰队和星联的道德立场显得更加灰色。至于Enterprise则是回到星联成立之前的22世纪试图让系列更接近当代风格:动作、感官、阴谋,但同一批制作团队仍然不时回到Star Trek的核心乐观精神,风格的冲突矛盾与不断修正,正突显了系列当时跟不上观众口味变化的困境。   第三代的Star Trek基本上和前两代并没有任何传承的关系,原本Discovery的主创Bryan Fuller从DS9和Voyager编剧起家,但在他离开制作团队后系列就断了和前世代的关系,虽然编剧团队大都宣称是Star Trek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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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格重新改造之后,发现号虽然挪用前代的情节元素和单元剧的叙事结构,但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原本Star Trek的戏剧核心:关于星联vs外部世界的价值冲突与哲学辩论。故事不但引入了一位邪恶的反派舰长以淡化星际舰队的描写,第一季后半更是进入镜像宇宙大玩动作场面与情节翻转。第二季则是直接引入来自未来世界的邪恶AI和发现号进行一场时空追捕。第三季干脆让发现号时间旅行到一千年后来「重新开机」。   至于请回经典角色的Star Trek: Picard,目前看了四集下来,原以为是延续前代命题与世界观的好机会,但结果仍然是标准现代电视剧风格,走星际舰队灰色化与神秘星际阴谋的路线,形式上更直接放弃传统单元剧的格式,以往密度较高的情节编写以及每集一个科幻命题的设计,变成每集不断丢谜团线索、不断介绍人物与营造气氛却没有任何情节推进,甚至根本看不到有什么故事可言。也就是编剧群并不打算认真说一个Star Trek故事,而是把Star Trek的外衣套到一般的科幻戏剧模版上进行粉丝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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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再再都显示传统的Star Trek无法进入新的时代,因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庞大的科幻系列遗产,是否可以说在当前政治气氛与环境气候危机下,观众已经不再关心远离现实的乌托邦未来?因此有人会问,Star Trek有必要重拾过去的乐观进步主义吗?这当然没有标准答案。 比如DS9花了好几季的时间慢慢地让星际舰队陷入战争罪行的两难(是否要拯救遭到病毒灭绝的敌人?),这很可以当成伏笔去发展接下来的星际版图。星联绝对可以黑化,重点还是在于故事怎么设计,以及有无花心力处理对过去Star Trek历史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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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如果剧组真的无心无力去处理过去庞大的历史设定,想要重新讲一个符合时代政治氛围的新故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行。比如之前我也很不能接受《星际大争霸》BSG的走向和风格,但必需说其剧本水准相当的高。或是最近才看了《太空无垠》(The Expanse)第一季,其中很多架空历史社会细节,以及符合太空物理的动作段落,都做出了水准与特色。   

如果新的Star Trek有野心想要说完全不同的故事与风格,虽然老影迷可能会有点伤心,但只要拿出成果,不失为重启炉灶的方法。   然而我个人认为更大更基本的问题其实是编剧群拙劣的说故事能力,现在Picard仍然有待观察,问题是两季的发现号就算不以Star Trek的标准来看,剧本品质也是非常糟糕,只剩下特效比较突出。当然按过去经验,可能要多给剧组几年的时间,只是我目前看不出来他们真有想说什么的意图与野心,而这才是最糟糕的。 

从Discovery跑了乱七八糟的两季之后设定几乎重开机的状况来看,似乎Star Trek只剩下CBS All Access拿来做揽客招牌之用,剧组对接续过去的传统缺乏信心,也看不出有什么开创新局的想法与魄力,核心思维变成回收过去的IP以产出大量的衍生剧,以稳住CBS串流平台的基本订户数字。   由此看来,在CBS和Alex Kurtzman手上,Star Trek漫长的迷航仍然望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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